第1章 陆哥哥,不要
A城陆家。
偌大的庭院挂着黑纱素缟,来往佣人都沉默着,不敢大声喧哗。
自从陆家大老爷去世后,陆家一直是这种气氛,透着一股压抑。
“糖糖,怀瑾已经在灵堂跪了两天了,再这么跪下去,身体会受不住的。”
陆母满脸担忧,抓住苏糖糖的手,声音带着祈求:“你来陆家三年,怀瑾最疼你了,他把你当亲妹妹看,你弄点吃的给他送过去吧。你亲手做的,他一定会吃。”
苏糖糖看着灵堂的方向,精致漂亮的面容上满是忧虑,一想到那天陆怀瑾抱着骨灰盒神情麻木的模样,就揪心地疼。
“好。”
见她应下,陆母眼里飞快闪过一抹暗光,欣喜地抓住她的手:“阿姨就知道你是好孩子,食材库里的东西你随便选,只要能让怀瑾吃下饭,阿姨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。”
“您不用这么说,陆哥哥对我好,他这样我看着也难过。”
苏糖糖说完立刻就去了厨房,厨房里没有一个人。
她想着最近天气寒冷,灵堂比较偏,比别处更冷,就炖了陆怀瑾最喜欢喝的冬笋排骨汤。
炖好汤后,她提着保温桶去了陆大老爷的灵堂。
灵堂寂静极了,只有陆怀瑾一个人跪着。
苏糖糖进门后,看着他单薄的背影,眼里闪过心疼。
三天前,陆怀瑾和陆父去外地出差回来,出了严重车祸。
陆父为了保护他,在车祸中丧生,一车人只活下了陆怀瑾一个。
陆怀瑾一直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父亲,从医院苏醒后,就一直自虐式地跪在这里惩罚自己。
苏糖糖走到他身边跪下来,轻声喊道:“陆哥哥,我炖了冬笋排骨汤,你喝点吧。”
陆怀瑾闻声看过去,他面容极其俊美,五官锋利,以往清冷的目光此刻是一片麻木。
“糖糖,我不饿。这里冷,你身体不好,回去休息吧。”
“你怎么可能不饿,你已经两天没吃饭了。”苏糖糖眼眶红了红,她直接打开保温桶:“我不可能看你身体垮下去。你要是不喝,我就陪你跪在这里,你绝食,我也跟你一起绝食。”
她眼神倔强地盯着陆怀瑾。
良久,陆怀瑾叹了口气,声音嘶哑:“好,我喝。”
苏糖糖看着他喝了一小碗,才放下心来。她将东西收拾好,刚准备劝陆怀瑾回房睡觉,突然发现他情况有些不对劲。
陆怀瑾面颊通红一片,额头上全是汗水,表情看起来很痛苦。
“陆哥哥,你怎么了?”她抬手在他额上试探了一下,感觉手下皮肤一片滚烫,心里一惊。
陆怀瑾发烧了?
一定是灵堂太冷了,他跪了两天寒气入体,又没好好吃饭,能不发烧吗!
“我去叫医生过来!”苏糖糖神色着急,还没站起来,突然身体猛地被人扑倒。
陆怀瑾眼神迷蒙,高大的身体紧紧压着她,身上的热度烫的惊人。
苏糖糖一惊:“陆哥哥……”
刚喊了一声,突然红唇被人狠狠叼住,陆怀瑾的气息瞬间涌了进来。
她眼睛猛然睁大,拼命挣扎着:“唔……不,陆哥……”
但是陆怀瑾力气太大了,他好像失去理智一样,大手紧紧钳制着她,长腿将她的双腿按住,几乎将苏糖糖整个人都钉在地上。
苏糖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陆怀瑾,他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一样,含住她的红唇,将她没说完的话瞬间吞了进去。
嘴唇被撬开,舌头被缠住,他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吮吸着她身体里的甘甜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苏糖糖被松开,她以为自己终于能喘一口气,拼命挣扎:“陆哥哥,我是糖糖,你松开我,让我去找医生,你冷静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突然双腿一凉,陆怀瑾身体猛地沉了下去。
苏糖糖感觉腿间一片钝痛,睁大了眼睛,一直含在眼眶里的眼泪滑了下去。
与此同时,陆父的遗像“啪”地一声,从桌案上掉了下来。
第2章 我嫌恶心
夜色渐浓,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,雨声将杂音全部吞没。
阴森昏暗的灵堂冰冷彻骨,男人的粗喘和女人的娇吟互相交织。
苏糖糖雪白的皮肤透着淡粉,小脸上全是汗水,她像是溺水的人一样,紧紧环着身上强壮的男人。
浓郁的香烛味混合着陆怀瑾身上清冽的味道,熏得她头脑昏沉。
“陆哥哥,停下来……”
她小声哭喊着,猫叫一样的娇吟,不仅没有起到作用,反而让陆怀瑾更加发狂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疾风骤雨一样的交缠终于停了下来。
陆怀瑾力道一松,趴在苏糖糖的颈窝昏了过去。
苏糖糖手脚没有半分力气,身体酥软,她理智知道自己这时候不应该睡的,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涌出了一股困意。
也许是窗户没关好,一股细小的冷风涌了进来,她打了个激灵,狠狠咬在自己手腕上,才勉强让自己清醒了过来。
苏糖糖哆嗦着身体,红着眼眶将陆怀瑾推开,强忍着钝痛,给他穿上衣服,随后将两人荒唐的痕迹全部打扫干净。
做好一切后,她怔怔看了陆怀瑾好久,才慌不择路逃出了灵堂。
苏糖糖脑子一片混乱,她犯下了大错,竟然和视自己如亲妹妹一样的人在灵堂这种场合发生了关系。
她不知道以后该怎么面对陆怀瑾,不知道陆怀瑾醒来后,会怎么看她。
正胡思乱想着,突然一道女声传了过来。
“糖糖,你怎么了?”
这熟悉的声音,让她脚步瞬间顿住,苏糖糖眼神惊惶,看着面前的女人。
孟华素,陆怀瑾现在名义上的女朋友!
孟华素看清楚她的模样后,眼神一紧。
苏糖糖红唇娇艳,衣服凌乱,雪白的脖子上还残留着鲜艳的红痕。这模样,很明是被男人狠狠疼爱过。
孟华素惊愕地看着她身后的建筑,手指颤抖:“你,你是从灵堂出来的,你和怀瑾……”
“没有,什么都没有!”苏糖糖猛然出声,不敢看她,直接冲回了自己的房间。
她跑得太快,没注意到孟华素眼神沉了下来,唇角勾起冷笑。
苏糖糖的身体已经痛到极致,疲惫到极致,回房后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,对外面发生的一切全然不知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房门狠狠被踹开。
苏糖糖从昏睡中醒来,看到来人后,瞳孔一缩。
“陆哥哥……”
“别叫我哥哥,我现在听见你的声音都觉得恶心!”陆怀瑾冷峻的眉眼全是戾气,阴狠地盯着她,将一个小盒子摔进她怀里。
“苏糖糖,你挺有本事,我救你逃出苏家,护了你三年,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?给我下药,在我爸的灵堂上勾引我,你的不知廉耻,真的让我开了眼!”
话音刚落,苏糖糖还没反应过来,身上的被子就被掀开。
陆怀瑾冰冷的大手抓住她的脚踝,将她拖到地上。他欺身上前,死死掐住她的脖子,眼里带着毁灭一切的恨意。
“你脏了我爸的灵堂。”你毁了我!
“我没有……没下药。”苏糖糖死死拍打着他的手,雪白的小脸被憋得青紫,痛苦说道。
她什么都没做,陆怀瑾就发了狂。她心里又慌张又委屈,眼泪扑簌簌往下流,滴在陆怀瑾的手背上。
陆怀瑾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,嫌恶地甩开她。
“我发现灵堂里的香烛有古怪,单独闻着不会有事,只要混着你送来的那道汤里的药,两者结合,就会产生浓烈的催情效果。”
他在灵堂上跪了两天,闻了两天的香烛味道,所以一碗汤下去才会瞬间理智全无。
“我让人搜查了你的画室,香烛和药粉都找到了,那个画室只有你一个人有钥匙,汤也是你熬的,不是你做的是谁做的!”
苏糖糖跌坐在地上,张了张嘴,突然发现不知道该怎么辩驳。
食材是她选的,汤是她炖的,厨房里没有别人,关键性的证据还是在专属于她一个人的画室里找到的。
证据确凿。
要不是苏糖糖清清楚楚知道她没下药,连她都以为这就是真相。
“陆哥……”她刚开口,突然想起他刚刚的嫌恶,换了个称呼:“陆怀瑾,我为什么要这么做,这么做除了让你恨我,对我根本没有半点好处!”
陆怀瑾闻言冷笑了一声:“两个月前,我无意中看到了你的日记……”
他说着凑近她,眼里带着讽刺:“苏糖糖,你喜欢我。整整三年,我都不知道你喜欢我,你瞒地挺好啊。”
苏糖糖眼睫一颤,眼里闪过慌乱。
“你以为我睡了你,我就会和你在一起吗?苏糖糖,你这样只会让我恶心你。早知道……”
她像是知道陆怀瑾要说什么,手指紧攥:“别说,求求你,别说那句话……”
但是陆怀瑾还是说了。
“早知道你这么恶心,三年前我就不应该救你,就应该让你死在你爸的鞭子下。”
苏糖糖猛然一震,那一刻,心尖上像是见了血,疼得她眼泪瞬间滚落下来。
第3章 尸骨无存
“你哭什么,苏糖糖,你有什么脸哭。”
陆怀瑾被她的眼泪激怒,直接拽着她就往外拖:“你给我滚出去,滚出陆家。”
正在这时,陆母突然慌乱地跑了过来:“怀瑾,不好了,孟华素之前开车离开了陆家。刚刚警察打来了电话,说车子从高架桥坠毁,孟华素……尸骨无存。”
“什么?!”
陆怀瑾和苏糖糖两人都愣住了。
“她为什么突然开车出去!”陆怀瑾突然问道。
陆母眼神复杂地看向苏糖糖。
苏糖糖心口一颤,想起两人在灵堂前的碰面,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。
果然下一秒,听见陆母支支吾吾地说道:“听佣人说,孟华素离开陆家前,和糖糖碰过面,就在你爸灵堂门口……”
话音未落,陆怀瑾猛地看向苏糖糖,眼神狠厉。
“贱人,原来这就是你的目的。你对她说了什么,你说了什么!”
苏糖糖脑海一片空白,孟华素一定是猜到她和陆怀瑾发生了关系,才会受不了刺激开车出去。
她手腕被陆怀瑾紧紧攥着,他力气大的像是要将她的手骨捏碎一样。
但是苏糖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。
她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发展成这样,她明明什么都没做。但是这一刻,苏糖糖知道,自己完了。
所有证据都指向她,陆怀瑾恨她,他要赶走她,他不要她了。
“苏糖糖,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你呢?你才最应该死……”陆怀瑾低喃着,手指钳着她的下巴。
在视线触碰到她通红的眼睛时,他突然反悔了,一字一顿说道:“不,让你死太便宜你了,你应该活着,好好活着。你欠我的,欠孟华素的都应该还回来。”
顶着他眼里滔天的恨意,苏糖糖痛苦地闭上眼睛,良久才声音沙哑:“好,我还。”
可转瞬,她的语气凌厉了一些:
“但是陆怀瑾,今天的事情不是我做的,我不认!”
“我来陆家这三年,确实欠你良多,我还的是你这三年的恩情。所以,你对我做什么,我都会受着。”
……
五年后。
凌晨两点的街道空无一人,寒风呼啸,席卷着雪花漫天飞扬。
而此时,夜遇酒吧却依旧灯火通明。
苏糖糖急匆匆地推开酒吧大门,她披着黑色的大衣,因为出门着急,里面还套着睡衣,在一群穿着性感的男男女女中看起来格格不入。
“糖糖,这边!”
宋元晨站起来朝她挥了挥手,苏糖糖眼睛一亮,连忙挤开人群朝他的方向跑过去。
“抱歉,我来迟了,外面雪太大了,前面路口被堵了。”
宋元晨这才注意到苏糖糖浑身都湿透了,头发上还有未融化的雪,嘴唇都冻得乌青。
“你,你该不会是走过来的吧!”
他声音都有些结巴,那个路口距离这个酒吧好像有三公里吧,在半夜大雪天,走过来得多冷啊。
苏糖糖没有回答他,看着他身边醉倒的陆怀瑾,秀眉紧蹙:“他喝了多少酒,怎么醉成这个样子?”
“陆哥今天心情不好,喝得有点多。”宋元晨说完,见她眼里的不赞同,连忙道。
“糖糖,陆哥喝醉酒,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,根本不让别人碰他,所以我只能打电话找你过来了,害你大半夜爬起来,真是对不起。”
“叫,叫我的名字?”苏糖糖不敢相信。
宋元晨俊朗的脸上全是笑容,点点头道:“是啊,陆哥嘴里一直喊着‘苏苏’,原来他私底下都是这么称呼你的啊,这是不是专属于你们的爱称啊?”
宋元晨朝她眨了眨眼睛,脸上满是调侃。
苏糖糖一颗心瞬间沉落谷底,像是被戳开了一个洞,凉的可怕。
陆怀瑾从来没有叫过她“苏苏”,他嘴里喊得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。
孟华素的“素”!
她狼狈地撇开眼,脸上笑容尴尬又僵硬:“时间不早了,我带他回家。”
苏糖糖伸手想要将陆怀瑾扶起来,但是突然想到自己手指冰凉,一路上已经被冻麻了,连忙搓了搓,等手指温度回来了,才敢去碰他。
路上风雪太大了,回到家里的时候,已经凌晨四点左右了。
苏糖糖将陆怀瑾放在床上,才沉沉地喘了一口气,随后马不停蹄准备烧热水给他擦脸。
还没走两步,手指就被一只大手拉住。
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,一阵力道袭来,天旋地转间,苏糖糖就被一具高大的身体压在了床上。
她闷哼了一声,那只冰凉的大手已经顺着她的衣摆钻进去。
苏糖糖肌肤颤栗,嘴角被狠狠吻住,她被迫扬着下巴,承受男人霸道凶猛的亲吻。
浓烈的酒香混合着他身上清冽的味道,像罂粟一样危险又迷人。
在意乱情迷之间,苏糖糖听到一声沉沉的叹息:“素素……”
第4章 你配吗
这声音像是一个巴掌狠狠扇在她脸上。
苏糖糖瞬间清醒了,她红着眼眶,看着埋首在自己胸前的男人,手臂紧紧环着他的背。
“陆怀瑾,叫我‘糖糖’,我是苏糖糖,你叫我‘糖糖’!”
她声音透着浓浓的委屈,固执地强调了好几遍。
预想中的称呼并没有听到,苏糖糖只听到了一声冷嗤。
“我当然知道你是苏糖糖。”
她愣了一下,看着陆怀瑾抬起头,那双深邃漂亮的眼里没有一丝醉意,一片清明。
男人勾了勾唇,眼里闪出一抹讥讽,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。
“让我喊你的名字,你觉得你配吗?”
苏糖糖怔怔地看着他,眼圈瞬间红了,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。
“大半夜让宋元晨把我喊过去,看着我冒着大雪来回奔波,故意装作喝醉,压在我身上喊别的女人的名字……”
苏糖糖声音哽咽,说不下去了,良久才沙哑道:“陆怀瑾,你永远知道怎么羞辱我!”
“羞辱?”陆怀瑾呢喃了一声,目光猛地阴沉了下来:“五年前对我下药使手段,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,这点羞辱算什么!”
苏糖糖呼吸一滞,瞪大了眼睛,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终于滑了下来。
陆怀瑾看到她的眼泪顿了一下,心中烦躁,猛地伸手钳住她的下巴:“苏糖糖,你没资格哭,这是你欠我的。你让我至今都不敢去我爸的墓地……那是我爸的灵堂,你怎么敢,你怎么敢!”
这件事一直是陆怀瑾心里的痛。
他原本就对父亲心存愧疚,他跪了整整两天赎罪,都被苏糖糖毁了。
在父亲的骨灰前,被父亲的遗像盯着,和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做了那么肮脏的事情,忤逆人伦纲常。
他恨到极致,双目猩红,手指下移掐住她的脖子,苏糖糖几乎喘不过气来。
她拼命挣扎,感觉肺部的空气越来越少,在她以为自己要被陆怀瑾掐死的时候,脖子上的手终于松开了。
苏糖糖趴在床边,大口大口地呼吸,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。
刚刚的那一刹那,她真的看到了陆怀瑾眼里的杀意。
“陆怀瑾,这件事我已经向你解释五年了。”
苏糖糖声音破碎,她嗓子受伤了,每说一句话就好像声带被撕裂一样,但是所有的疼痛都比不过心里的痛。
那件事发生后,陆怀瑾恨她入骨,变着法地折磨了她五年。
苏糖糖回想起这五年来受过的委屈,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。
“我不知道香烛和药粉为什么会出现我的画室,我再怎么不知廉耻,也不会在陆伯父的灵堂做出那种事。陆怀瑾,我不是畜生,外面那么多客人前来吊唁,难道我就不怕名声尽毁吗?”
她将自己手腕都咬烂了,努力保持清醒将灵堂整理好,就怕别人撞见,怕陆怀瑾被人戳脊梁骨。
疤痕至今还留在她手腕上。
如果她真的不要脸面,想要借此机会将陆怀瑾和她绑在一起,根本用不着这样。
她完全可以让前来吊唁的宾客目睹她和陆怀瑾睡在一起的样子,这样难道不是更有效果吗?
“陆怀瑾,你为什么就不能信我一次?”
陆怀瑾似乎忘了,五年前,她也不过十八岁。
那次也是她的第一次。
第5章 消遣的玩意
但是依旧和五年前一样,陆怀瑾根本不听她的解释。
他看着床上的女人。
苏糖糖眼里含着一汪泪,嘴唇微肿,几根发丝被泪水沾湿贴在面颊,雪白的肌肤泛着粉。
这幅暧昧的模样看在陆怀瑾眼里,像是烧起了一把邪火,直接从胸腔烧到了下腹。
他使了一些力气,重新将苏糖糖压在自己身下,修长的手指在她脸颊上轻抚着,声音沙哑:“苏糖糖,你来陆家八年了吧,模样长开了不少。”
陆怀瑾一直记得自己刚把她接回陆家时的样子,女孩面黄肌瘦,长期被亲生父亲虐待鞭打,浑身都是伤痕。
明明十五岁,但是就跟十二三岁的小孩一样,严重营养不良。
而现在小可怜长大了,五官精致,容貌娇美。
陆怀瑾想起酒吧里那些男人暧昧的目光,眸色一暗,狠狠凑上去咬住了她的下唇。
苏糖糖瞪圆了眼睛,呜咽声被堵住,手脚被压住,像一片落叶一样,无助地承受他的进攻。
陆怀瑾看着身下的女孩,眼神晦暗。
他刚刚竟然下不了手,明明恨她,但是竟然对她下不了手。
这个念头一出来,陆怀瑾几乎是发狠地折腾怀里的女人,像是在宣泄什么情绪,谁都不得而知。
风雨结束后,天已经亮了。
陆怀瑾直接抽身离开,看都不看床上的女人一眼,走进了浴室。
苏糖糖无力地趴在床上,意识昏沉,像是一只破败的布娃娃,身上布满了青紫痕迹。
陆怀瑾从浴室出来的时候,她还是那个姿势,动都没动一下。
他常年体热,不喜欢房间温度太高,大冬天也不会开暖气,这会房间冷得跟冰窖一样。
苏糖糖皮肤都冻得发红,背后的蝴蝶骨单薄又脆弱。
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瘦了?在陆家好吃好喝地待着,为什么会变得这么瘦?
陆怀瑾眉心皱了皱,借着找衣服的动作,随手将被子扔过去,遮住了那一身惊人的雪白艳色。
等他穿戴好,准备离开的时候,苏糖糖才终于清醒了,她撑着身体起来,身上被子滑落。
“陆怀瑾,你明明那么恨我,为什么还要和我发生关系。为什么还要每天和我睡一张床,为什么会关心我冷不冷?”
她声音沙哑,看着他的背影,眼里透出一丝希冀。
陆怀瑾头也没回,只冷冷嗤笑了一声:“苏糖糖,你该不会以为我和你睡,就是喜欢你吧。”
“难道不是吗?”苏糖糖不解,如果不喜欢,为什么能忍受这么亲密的举动。
陆怀瑾闻言,终于回过头,看向苏糖糖,声音薄凉而残忍。
“我是个男人,一个成熟的男人是有生理需求的。家里有主动送上来的肉,为什么要碰外面不干净的女人?”
苏糖糖愣住了。
陆怀瑾继续道:“至于说什么关心你冷不冷……”
他目光淡漠,俊美的面容上全是无情:“如果我关心你冷不冷,就不会让你大半夜冒雪去酒吧接我。我喜不喜欢你,这五年下来,我以为你心里应该有数了,竟然能问出这种话,真是可笑。”
他的话像是一把刀,一下一下凌迟着她的心。
一瞬间,苏糖糖感觉自己快要难过死了,狠狠攥住拳头,才忍住喉咙间的哽咽。
“既然你把我当一个暖床工具,为什么要和我订婚?谁会和一个供人消遣的玩意订婚?”
她眼眶通红,倔强地盯着他。
这话一出,陆怀瑾眉头陡然拧起,表情更加冷了:“所以我说你有本事,得我们家老爷子欢心。如果不是老爷子说,娶你才能得到陆家所有股份,我根本不会和你订婚。这个位置是属于孟华素的!”
孟华素,又是她!
苏糖糖呆呆地看着陆怀瑾,嘴唇动了动:“五年了,你竟然还惦记着她。”
“别说五年,十年,五十年,我永远都不可能忘记她。也不会忘记,你是害死她的凶手!”
陆怀瑾说完,深吸了一口气,唇角重新勾起:“苏糖糖,你对我也就只有这点用处了,别把自己看得太重。”
“我是不是还要庆幸自己还有用处,不然你早就把我扫地出门,让我生不如死了吧。”
苏糖糖垂着头,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。
“你知道就好,所以给我安分点,别出去招蜂引蝶,让人厌烦。”
陆怀瑾话音落下,苏糖糖像是支撑不住一样倒在床上。
她苍白着脸,目光呆滞地望着天花板,紧紧裹着被子,仿佛像是要抱住仅剩的那点温暖一样。
这一瞬,陆怀瑾忽然有些恐慌,而他又说不清楚自己在怕什么,只能加快了脚步,离开了那个冰冷的房间。
刚走出陆家,兜里的手机响了。
陆怀瑾接起,里面传来宋元晨的声音:“陆哥,酒醒了吗?”
修长的手指握紧手机,陆怀瑾声音冷沉:“宋元晨,我问你,我喝醉的时候,喊得真的是‘素素’吗?”
第6章 喊了十二声糖糖
在酒吧的时候,陆怀瑾确实喝醉了,但是在苏糖糖过去的时候,他已经清醒了,也听到了宋元晨和她的对话。
听到自己喊孟华素的名字时,他确实觉得不可思议。
五年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,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孟华素了。
“是啊,你喊得就是‘苏苏’啊!”宋元晨声音肯定,轻笑了一声:“陆哥,我不是外人,被我听到你对糖糖的昵称不用害羞。”
陆怀瑾脸色一沉,冷笑了一声:“我喊得不是苏糖糖,是素素,孟华素的素!”
这个名字一出来,宋元晨声音瞬间哑了,像是不可置信一样,好半天才支支吾吾道:“陆哥,五年了,你,你还没走出来?”
孟华素这个名字已经很遥远了,宋元晨都忘记了,没想到陆哥竟然还惦记着。
“所以以后没弄清楚事情就少说话!”
陆怀瑾训斥了他一声,正准备挂电话,突然听见宋元晨声音委屈道:“陆哥,我没胡说八道啊,你叫了一声‘素素’,叫了十二声‘糖糖’,我也没说错啊!”
陆怀瑾手指顿住了:“你,你说什么?”
“你昨晚喝了很多酒,一直喊着糖糖,我要送你回家,你根本不让我碰你,还差点把我打伤。没办法,我只能给糖糖打电话。”
宋元晨说完没等到陆怀瑾回复,小心翼翼问道:“陆哥,你是不是生气了?”
陆怀瑾脊背僵直,脑子一片空白,感觉心里有一处崩塌了。
在宋元晨问第二遍的时候,他猛地甩开脑子中乱七八糟的想法,冷声道:“我生什么气,这件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,谁都不要说,尤其是苏糖糖,听到了没有。”
“听,听到了。”
陆怀瑾挂断电话后,神色复杂地回头看了一眼自己房间的方向,随即面容猛地沉了下来。
他绝对是太恨苏糖糖了,所以喝醉酒都想着恨她,绝对是,一定是!
在原地站了三分钟,陆怀瑾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没一会雪又开始飘了起来,北风在耳边呜咽,路面上的积水也凝结成了冰,就跟他淡漠的面容一样冷硬。
陆怀瑾离开后,苏糖糖也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。
被子很厚,但是她还是觉得冷,从心底冷遍了全身。
八年前来到陆家之后,她以为自己的苦难结束了,没想到仅仅过了三年,又开始了。
陆怀瑾的话,比她亲生父亲的鞭子还要让人疼。
被父亲鞭打的时候,苏糖糖觉得自己咬咬牙就能挺过来,也能倔强地不流出一滴眼泪。
但是陆怀瑾的话却让她溃不成军。
她哭得迷迷糊糊,快要睡着的时候,房门突然“砰”地一声被踢开了。
尖锐刺耳的女声传了过来 ,刺激地苏糖糖耳膜生疼。
“呦,这都天亮了,还睡着呢。苏糖糖,你该不会真把自己当成陆家少奶奶了吧。快给我起床做早餐,我和我妈待会还要逛街,耽误了时间,你赔得起吗!”
苏糖糖睁开红肿的眼睛,还没说话,嗓子里的痒意,让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。
门口的人像是觉得晦气,手掩住鼻子扇了扇风,语气十分刻薄。
“病恹恹的样子,也不知道我哥看中了你哪点,就会装娇弱勾引男人,贱不贱啊!”
这话十分难听,但是听了五年苏糖糖早就习惯了,从五年前陆怀瑾对她态度大变后,陆家其他人的真面目也显露了出来。
陆怀瑾对她好的时候,陆嫣然对她态度也跟自家姐妹一样。但是这五年,她从来没有停止过对苏糖糖的讽刺挖苦辱骂。
“我病了,家里有佣人,让他们做吧。”
苏糖糖心情不好,说完这话就重新躺下了。
陆嫣然闻言瞪圆了眼睛,原本八分的长相,因为脸上刻薄的神情降到了五分。
她猛地冲到苏糖糖身边,怒骂道:“苏糖糖,你少给我耍花招,你能有什么病。我陆家养了你这么多年,让你干个活还想着偷懒,快给我起来!”
还让佣人做?!
在陆嫣然心里,苏糖糖就是吃白饭的,就是他们家的佣人。
但是任凭她在耳边大喊大叫,苏糖糖也不想理会她,翻个身继续装死。
陆嫣然见此,心中怒气翻涌,直接伸手粗暴地将她身上的被子拽开。
雪白的皮肤连同那一连串暧昧的痕迹暴露在冷空气中,娇艳妩媚。
不仅苏糖糖愣住了,陆嫣然也呆住了,好半晌才尖叫了起来。
“苏糖糖,你怎么这么不要脸!”
第7章 绝对不会娶她
苏糖糖俏脸冷漠,她皱了皱眉,将被子一点点拉过来盖住自己。
“我怎么不要脸了?”
陆嫣然指着她,面容又羞又怒:“你勾引我哥哥,你缠着他……你看看你那身痕迹,你,你不知廉耻!”
“不知廉耻”这个词语一出,苏糖糖想起陆怀瑾对她的羞辱,心里一直压抑的怒气被点燃,眼神锐利地看过去。
她冷笑了一声:“陆嫣然,我和你哥是未婚夫妻,未婚夫妻睡一张床怎么就叫不要脸,不知廉耻了?”
苏糖糖说着,扬了扬脖子,白皙的脖颈上,满是青紫的吻痕:“我可没有勾引你哥,这些都是他主动的!”
“你,你胡说八道!”
陆嫣然尖叫了一声,她不相信,哥哥那么讨厌她,怎么可能主动!
“倒是你……”苏糖糖看了一眼陆嫣然,眼神薄凉:“未经允许,直接踹开我的房门,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?现在我要休息,立刻给我出去!”
“让我出去?”陆嫣然被气笑了,眼神刻薄地看着苏糖糖:“这里是陆家,你一个外人怎么好意思让我出去。现在立刻起床给我们做饭,不然我会打电话给我哥!”
这一招陆嫣然经常用,她知道苏糖糖爱惨了陆怀瑾,只要搬出哥哥,她每次都会乖乖就范。
但是这一次她失策了。
苏糖糖只轻飘飘看了她一眼,眼神冷漠地用被子裹紧自己:“你现在就打电话吧,如果他陆怀瑾发话,我立刻离开陆家。但是陆嫣然,你觉得他会听你的吗?”
陆怀瑾留着她还有用,他要继承陆家,就必须得留着她。
陆嫣然也知道其中的干系,被气红了眼,面容扭曲狰狞。
“怎么回事?”一道成熟的女声传来。
陆嫣然眼里瞬间多了几分委屈:“妈,你看看苏糖糖,我让她做饭她不做,真把自己当陆家少夫人了,你说说她。”
陆母皮肤白皙,只有眼角有浅浅的皱纹,看起来面容和善。
但是苏糖糖知道,这个人面甜心苦,她刚来陆家的时候也被骗了,以为陆母是个温柔的人。
但是这五年下来,苏糖糖算是看明白了,陆母最擅长表面一套背后一套。
陆老爷子和陆怀瑾不在家的时候,她想着法地折腾她,作践她,纵容陆家下人欺辱她。
甚至于,苏糖糖一直怀疑,当年的事会不会就是陆母做的。
毕竟那天,是陆母劝着她给陆怀瑾做饭送吃的。
但是她找不到证据,也想不通陆母为什么要这么做。
之前苏糖糖看在陆怀瑾的份上一直忍着让着,放下尊严讨好她们母女,但是换来的只有她们更加过分的羞辱。
这次,苏糖糖突然不想讨好她们了。
她看向陆母,眼神漠然:“陆阿姨,我身体不舒服。如果家里真的少了做饭的佣人,我可以给陆爷爷打个电话说明情况,让他老人家给您找个做饭的厨娘。”
陆母眼神一凝,定定地看了苏糖糖一眼。
这死丫头在威胁她?!
如果让陆老爷子知道她苛待苏糖糖,把她当佣人使,老爷子绝对要发脾气。
她神色变幻莫测,最终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:“糖糖,你休息吧,早饭已经有人做了。”
说完就拉着陆嫣然离开。
陆嫣然一脸不高兴,但是还是被陆母拉走了。
等走得远了,她才恼怒道:“妈,你怎么不骂骂那个贱人,她现在谱越来越大了,连早饭都不给我们做了。等真嫁给我哥,非要骑到我们头上作威作福不可!”
陆母闻言,目光沉沉地看向苏糖糖房间的方向,冷笑了一声:“放心,你哥不会娶她的,这辈子都不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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